许鹿鸣说:“不急,读书难道有什么用吗?我觉得我美就很好。”
真是不思上进,但也就因为不思上进,她才上了职高。钟洲衍于是懒得置喙。
互损了两句,周围又安静下来。面对面的凝视有些尴尬,许鹿鸣的额头抵着钟洲衍的唇,她就转过身,朝向另一边。钟洲衍把手环过许鹿鸣的肩膀,本是无意识的,不料她胸前丰盈柔软,然后隔着他手臂的触感,逐渐感受到了女孩桃尖尖儿的婷起。
许鹿鸣可糗了,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坏。
少年身板也有点僵,不由轻讽道:“这么骚,你将来会去找怎样的男生?”
被兜着的感觉很有安全感,许鹿鸣从五岁起就没有再被人抱过了,这种少年透出的保护欲让她迷恋。
许鹿鸣便应道:“谁知道,也许很丑也未必。但总之一定要很爱我,宠我,事事都要把我放在第一位。”
钟洲衍听了有些吃醋,他的手不自觉捻了捻许鹿鸣的半球,许鹿鸣吃痛抿唇,却任由着他弄,怕自己一出口会发出怪声。
然后便听见钟洲衍吻着她的发顶,说:“呦呦,我们来玩个游戏吧。”
许鹿鸣不解:“嗯?”声音真的很怪。
昏暗灯光下,少年目光炯熠:“玩个假分手的游戏,打赌我们谁先理谁,输的人要给赢的人赔8千。”
许鹿鸣可以感受到他怦怦的心跳,仿佛强力克制的爱念。
她心想,上一次几天不理,他都主动去学校找她,而且怕孤独怕黑的又不是自己,明明都是他。许鹿鸣胜券在握,应道:“好啊。那从明天开始,谁输谁付钱!”
接下来的一个星期,钟洲衍就真的没有再来联系过许鹿鸣,晚上睡前,不再主动逼她说“抱一下你,晚安。”周三去练跆拳道,也没在专业区碰到钟洲衍熟悉的清健身影。
许鹿鸣先开始还乐津津的,斗志满满,心想,看你还能憋多久。
不料一直到周末了,钟洲衍也一点动静都没有。
这是个她难得在家里安分待了两天的周末,连季萧萧看着她的目光里,仿佛都带着“啊,原来是这样的”挑衅。
许鹿鸣就觉得有些不对味,新的一周,她周三特地提早去了武馆,但一直待到九点多关门,都没看见钟洲衍。
十二月已经开始,张圊几个都在商量着圣诞节平安夜要怎么过了。
问许鹿鸣:“六儿,你最近跟五中衍少都没来往,这次没跑了吧,准是分了!”
上一次她们问,许鹿鸣可以无所顾忌地说:“是我不理他了,我无所谓。”
这一次,许鹿鸣却没这样的豁达和坦荡了。她因为与钟洲衍的恋情,使得关注度攀升,已经习惯走到哪儿都有目光聚焦,她没法接受自己再被打回从前无人注意的灰姑娘。许鹿鸣就很想念钟洲衍,措辞搪塞道:“我们在打一个假分手的赌,谁输了谁赔八千块。可能他高三学习紧张,所以这次撑得久了点,又没甚大惊小怪。”
张圊一贯最是直言不讳,直接道:“傻啊,八千块对他钟家大少来说根本什么也不是,一个男生如果真喜欢一个女生,是不会玩这种无聊游戏的,巴不得分分钟见到你。”
许鹿鸣被噎到发窘,但也被一棒子似乎打醒,想想好像是的。
她原本还打算死撑,赚到这八千块钱,加上前面第一次跟钟洲衍在一起的五千,都够她上一个民办职业技术学校一年的学费了,高校一般都有贫困补助,撑撑三年也就能毕业。现在被张圊这么一说,这才隐隐着急起来。
那一天是周三,许鹿鸣撑到晚上还没等到钟洲衍消息,周四傍晚她就去五中主动冒泡了。
她用“呦呦小魔女”的ID买到了他们班的课程表,知道周二和周四下午他们少上一节课,男生校队都会在操场上练打篮球。
她便提前翘了两堂课。话说她从小虽然成绩不好,可是还几乎没翘过课呢。
再来五中,也不那么拘谨。许鹿鸣今天梳了空气刘海,然后两鬓编了小辫子,一起绑到后面的马尾巴。张圊说她这样的打扮最富灵气。再搭上红黄格子的棉衣,深色紧身牛仔裤,蹬上雪地靴,觉得应该怎么样都算漂亮了吧。
篮球场上男生们英姿飒爽,许鹿鸣一直默默等候在场外,眼瞧半场结束,少年挺拔的身躯披着外套坐到台阶上。她就笑盈盈地迎了过去。钟洲衍侧伸手摸水瓶,不料摸了个空,转头瞥见少女娇花绚烂的一身打扮模样。
乍一看见她,有些错愕,有些冷淡。低哑着嗓问:“不是正在分手期吗,怎么跑这来?钱太多?”
数多日不见,他低头颔首,清冷寡淡,又仿佛变回从前的阴沉气场。许鹿鸣理解无能,假装放肆不羁地说:“什么呀,输的是你,刚才明明你先跟我说话!”
眼里对男生浓灼的思念却藏不住,抬起手上的食盒,巴巴地说:“而且我只是来问问,季萧萧的化学实验室在哪里?我妈妈叫我来送东西,又不影响分手。”